第179章 你不吃饭,我就吃你-《二婚之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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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也许等何旭追上来的时候,我还在原地,也许我会忍气吞声地跟着他回去,忍气吞声地接受他的一切不平等条约,最后像丧家之犬一样被扫地出门。

    与薛度云的相识,让我在与何旭的对垒里昂首挺胸过,也畅快淋漓过。

    是的,他不欠我的,从头到尾,都是我在欠他。

    晚饭江枫熬了青菜粥,没有油腥,我倒还吃下去了一碗。

    晚霞落尽,暮色四合时,他说带我出去走走。

    他把车开出了村庄,最后停下来的地方正是飞石寨旁边的那块地。

    我记得寻找南北那次也是晚上来的,那时飞石寨灯火通明,可现在它一片漆黑,像是已经没人了。

    借着月光,飞石寨旁边那一片废墟呈现在我的眼前。

    江枫朝废墟里走,我也跟着走过去。

    他走了几步,又返回来,牵住我的手。

    我条件反射地想要甩开,可他握得很紧。

    他牵着我一步步走进去,在一小块儿空地处停下来。

    他松开我,找了一块较平整的石头吹干净让我坐,又自己找了另一块石头打理干净坐下来。

    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,但我对他在这里建墓的事确实感到好奇。

    “这座墓是?”

    “是我爸。”

    以往我提到这墓,他都会避重就轻地回答,今天他答得很爽快,很直白。

    察觉到他的倾诉欲-望,我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捡了一根树枝,在脚边的空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儿,地上的粉尘被划出一圈儿一圈儿的涟漪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?飞石寨以前不是飞石寨,薛伯荣是靠采石厂起家的。”

    关于这一点我听许亚非说过。

    江枫继续说,“我爸当年在他的采石厂里做工,大概做了有三四年,那年冬天,很冷的一天,我和我弟弟放学回到家,看到我奶奶瘫在床上,我妈妈坐在门坎儿上哭,有邻居告诉我我爸死了,可我一点儿也不相信。明明早上他还好好地,我们上学时他还叮嘱我们认真听讲,不要开小差。那种心情,没有经历过的人不能理解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理解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他当时的心情我完全深有体会,就好像那两个警察叔叔把我带到车祸现场时,我看到爸爸躺在雪地里,也是完全不敢相信,真希望是梦一场。

    听我这么说,江枫似是得到稍许安慰般地勾了勾唇。

    “他们都说我爸是被开山放炮的时候,垮下来的石头给砸死了,但我一直怀疑我爸的死不止这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们去殡仪馆里看到我爸遗体的时候,他少了一条腿,如果是被砸死的,他可能被砸得血肉模糊,但不可能缺胳膊少腿。”

    我得承认他分析得有道理。

    “那你觉得是怎么死的?”

    江枫歪着脑袋,像是陷入了沉思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,我怀疑他是被开山的炮炸死的,他的腿是被炸没的。其实我爸死了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害怕,甚至带着弟弟把整个石厂都找遍了,可是没能找到我爸的腿。这些年我总是梦见他,醒来总感觉他的魂魄就在我身边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腿,所以他的魂魄才一直不肯离开。所以我只好把他埋在他发生意外的地方,或许他的腿就在下面,他找到就可以安心地去了。”

    想来那一定是很多年前的事了,如今江枫再讲起这些事也已经很平静了。但是他心底的那股恨依然从言辞里听得出来。

    我说,“可能当时真的是一场意外,你也不必一直恨着薛家,我想哪个做老板的也是不想自己的工人出事的。”

    江枫冷哼一声,“对,他当然不希望工人出事,出事了要理赔,薛伯荣一毛不拔,好歹是给他做过几年工的人,死在他的石厂里,他一分钱的赔偿都不肯给。我妈心灰意冷,回去之后就喝农药自杀了。”

    我惊讶地望着他,我突然觉得我跟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过不去。”江枫的眸子阴冷下来。

    “本来拿到这块地,修了这座墓,我是准备让它过去的,可是现在过不去了。炸了我爸的墓,我奶奶听说之后一口气没提上来,就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相信这件事不是度云干的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江枫咬牙说,“不是他也是他老子,炸药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拿到的,薛老头当年开石厂,有审批文件,就算后来不开了留着这玩意儿也不稀奇。”

    我低下头,无话可说了。

    今晚的月光很明亮,视线扫过凌乱的现场,地上散着碎成几块儿的墓碑,我的视线却突然定在墓碑的照片上。

    我起身走过去,拿起那一块儿拂掉上面的灰尘,仔细地看。

    这照片瞧着好熟悉,我觉得我很有印象。

    我仔细想了想,突然眼睛一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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